小院内,许燕妮痛苦不已,眼中满是仇恨。
对于这一切,容府内宅的周锦一无所知。
不过,有一个人却得到了消息。
御书房内,裴元修听着密报,眼皮一挑,“你说有一名妇人击鼓喊冤状告容肃?”
听着,真像个笑话。
“什么冤情?”裴元修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问道。
“滥杀无辜。死者是今年春考的学子。”
“哦?”裴元修从中嗅出了一点不同,“姓甚名谁?”
“姓顾名允抒。”
裴元修眼睛一亮,“青云殿上那个?”
“正是。”
裴元修默了半晌,抿唇笑了,随即又吩咐道:“把那妇人带来,朕有话要问她。”
等到问完后,裴元修命人将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复的许燕妮带了下去,转而又道:“把皇后给朕叫过来。”
等密探退下,裴元修丢下手中的笔,靠向宝座,眸中全是算计。
先是丞相府,如今又是学子,天下读书人,皆已得罪。容肃你对此从来不屑,可你却不知,这些文弱书生到底内藏多大的力量。
只是,这些还不够啊!
除容肃,就靠这些文弱书生,是万万不能够的。
裴元修站起身,走到桌案边,上面是一副未下完的棋局。
大局已渐成,惟有两处不确定。
一处是左营,一处,是长公主裴元德……
裴元修眯起眼,万千思绪风云涌动。
这边,李香年从皇后所住的栖凤宫出来后,面沉如水——这该死的裴元修又来算计他了!
不过,想到容肃吃醋吃成这样,又忍不住好笑。得,就再跑一次吧,反正他也有几日没见那小寡妇了,顺便再告诉她容肃的阳奉阴违好了!
想着,李香年又对裴元修狠狠鄙弃了一番——为了使他们夫妻离心,他堂堂一位天子,还真是费心!
第二日,容肃便又被留在宫中商谈要事,而等司马萍也被戏子缠住不得脱身后,李香年再度潜入了周锦寝内。
听闻顾允抒还是被杀,并且是被虐杀之后,周锦好半天,都没能反应过来。
李香年看着她那样子,竟有些不忍,可最后依然道:“这回你总该看清吧,容肃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,你应该早早离了他才是!”
周锦不语。
李香年知道她固执,游说几句见并无作用后,便也离去了,如今不比原来,他可不敢太久逗留,万一被逮到,可是大事不妙。
等到李香年走后,周锦坐在椅子里,依然怔木着。
她没想到,容肃还是杀了顾允抒。
在答应了她之后,还是杀了顾允抒。
一瞬间,她不寒而栗。
一个顾允抒她尚且保不住,那周舟呢,这个前朝余孽呢!
周锦想着,只觉全身都脱了力。
两天后,容肃滥杀无辜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,天下学子再次怒意沸腾。
容肃得知后,嗤之以鼻,只是将怒火对向了右营李香年,不用怀疑,他就知道一切定是他搞的鬼。这么多年,也就这些伎俩了。
只是当他听到手下传来的另一些消息时,却不由地蹙起了眉头。
天下间竟然传出了“清君侧,诛逆臣”的声音?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可是清的是谁、诛的是谁,不言而喻。以往倒也有过,可都是小打小闹,这是竟是波及全国?李香年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?读书人不喜他,可对李香年,却也是极不待见。
容肃蹙眉,觉得这事极为蹊跷。
他只觉这事必是李香年又耍了什么手段,浑然不觉自己的那番作为的确是触怒了太多人。
监察司里阴冷而肃穆,一如此时容肃的表情,他将手中文书“啪”的一声,道:“给我查,查出领头人,杀无赦!”
杀一儆百,他倒要看看多少人嫌命长!
这时,宫中有人前来禀报,“陛下请容大人速速入宫。”
容肃眉头再皱,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入了宫,却见裴元修坐在桌案前,唉声叹气。
“皇上。”容肃施了个礼。
裴元修望着他,眼睛里满是苦恼,“阿肃啊,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么?”
“皇上所言何事?”容肃疑问。
裴元修站起身,走到他身侧,数落道:“不就是你娘子的旧相好么,你至于这么容不得人么!”
容肃怔了一下,意识到他是在说顾允抒的事。
“就算容不得人,你手脚也该干净点,被人知道了又怎么回事,现在人家娘子击鼓喊冤,人证物证皆在,你让朕怎么办?”裴元修说着,又往桌案上一指,“你看看你看看,这一堆的奏折,全是弹劾你的……你说这次你让朕怎么给你收场?”
容肃没想到后续还有这些问题,不由有些意外,却也不惧,“皇上怕麻烦,便统统交给我便是!”
裴元修眼睛一瞪,“阿肃!你又想怎样!难不成想把这些人全给杀了!”
容肃不语,态度是确凿的默认。
裴元修欲哭无泪,“阿肃你这是想要朕的命么!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天下间传的那些话么?什么什么清君侧诛逆臣,什么什么说朕昏聩无能是个千古昏君!阿肃啊,朕是要做千古明君的!”
容肃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,倒不好再强势了,隐隐的,心里还生出了些许内疚,的确,他的所作所为给裴元修带来了不少麻烦,可是他从来袒护着他,除了——最近几次。
“皇上放心,我已命人去处理了,谣言者,聚众闹事者,皆格杀勿论!”相信不久之后,世间便再无这等放肆之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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